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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，很多学校学生们领了项任务：到一个叫“光盘打卡”的微信小程序上，参与本地区光盘行动打卡。也许是学校也任务压身，虽然通知中表述为“鼓励积极参与”，但还是要求学生们打卡后留存记录。怎么打卡呢？打开手机镜头，对准碗碟……扫描后若显示未审核通过就得再来，通过了则获得碳积分。另外，还有这样一组数据：某市光盘行动参与人数13375人，已贡献光盘73731次，相当于节约2.802吨粮食。

光盘打卡的技术核心是人工智能，图像分类餐具、识别浪费状况，看似简单，实则算法复杂，研发不易。2018年，这个小程序于世界粮食日当天上线，宣传报道用了很多种描述为其推介，例如：全球首款基于AI识别减少食物浪费的产品、光盘行动的2.0版本、用外在的激励和劝勉唤起每个人的内在自律……以“政府+公益+企业”模式驱动，四五年间呈出了“数百万青少年通过打卡实现光盘8270.9万次，累计节粮约3143.0吨”的盛况。研发者称“这些沉甸甸的数字，就是我们创办这个项目的初心”，意思是打卡这一行为可以强化节约意识，只要接触了产品，就相当于接受了一次教育，并撬动更多人加入。

给理念一个实践的机会没错，可若把“沉甸甸的数字”视作全部，那就毁了。谁能保证沉甸甸的数字里一点儿水分都没有？真吃不完，剩了饭菜，找个空碗拍呗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，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类，对付一个只能按既定编程指令操作的机器，很难吗？

每每谈到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，总是有人欢喜兴奋、有人畏惧抱怨。其实有句话挺能概括这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下的现实——把机器当人用。视人工智能为万能，用来解决一切问题，或许当下见效，可一旦无限制为其投入，人将失去自主的能力和权利，只剩依赖。把机器当人用的背面是把人当机器用，很有意思，本该拥有自主意识和无限创新创造力的人类自己，要在某些利益束缚里让渡自己的权利，同样只剩依赖。

把机器当人用，把人当机器用，结果就是机器越来越像人，而人越来越依赖机器，也越来越像机器。就如这光盘，倡导养成的法子千千万，真正具有推动力的，一定藏在实际生活中，藏在质朴的实践中，而不是冰冷的机器和算法里。至于为什么总要搞这些名堂？当谁傻？服从而已。真拍个空盘子就光盘啦？！

刘薇